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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7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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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勾起了季雲杉遙久的回憶。當年他家破人亡,漫天的大火吞噬了季家人的屍首,卻吞噬不掉季雲杉的恨意。

他孤身一人掙紮在泥濘中的時候,不正是靠主人拉了他一把嗎?直到多年後,他再度回到畢方村,將那些罪人一個個折磨致死……

司辰雖然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,但是他知道往事並不如煙,季雲杉和南弦的過往絕不是多麽輕松愉悅的事情。一時間,他竟然生出了想要安慰安慰他的念頭,可是很快就被他否了,現在他們可是敵人的關系,還不知道大師兄他們怎麽樣了。

想到這裏,司辰決定趁機問問外面的情況:“那個……不想說就不必說了。最近……外面的情況怎麽樣啊?”

季雲杉也很配合調整了下情緒,調侃道:“怎麽,你想問你大師兄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大結局已經在寫了,時間不出問題的話,明天晚上9點可以完結?我努力_(:з」∠)_

第:失控的邪靈劍

季雲杉也很配合調整了下情緒,調侃道:“怎麽,你想問你大師兄?”

司辰:“……”要不要這麽直接!

“呃,引劍門的事情我都想知道,比如黃文尚啊,大師姐啊,二師兄啊,大師兄啊……”司辰數了半天,把自己最關心的幾個人按重要程度數了個遍。

“引劍門與主人素無恩怨,目前安好。況且有你大師兄在,主人暫且不會動吧。至於黃文尚……你不知道外面幾個門派大多都是他和君墨一起去挑的嗎?”

司辰聞言驚訝地張大了嘴巴。沒想到短短幾日,黃文尚和君墨竟然都已經成了南弦的心腹了嗎?

君墨倒還好說,畢竟敵對了那麽久,可是黃文尚他——

想想就心塞,這背叛的感覺,司辰心裏有說不出的苦楚。

“沒事就好。”希望未來也不要有事,他不會幼稚地要求所有門派都安好,畢竟南弦和那些門派的恩怨他並不完全清楚,他一個局外人沒有資格去強求對方什麽。

季雲杉對他的這種“豁達”倒是有些不解,因為依照他在畢方對司辰的了解,司辰應該會想著要“一切”安好才是。

當初司辰掏出大把靈石遞給乞討老漢的情景還歷歷在目。那時候他就在想,這少年真是幼稚得可愛。

世上哪有那麽多兩全之事,他毫無顧忌地救助老漢時,可曾註意到身旁好友黃文尚暗藏在身後的那幾塊碎靈幣呢?

芥蒂由心生,一個是天之驕子,一個是家道中落的喪門犬,有些事情並非偶然,而是必然。

正念及此處,門外忽然有了動靜。

季雲杉急忙回身去看,破門而入的竟是文逸。

文逸素日裏一貫端莊,襯得上“仙子”的名號,只有在某些特殊時候才會突然像人格分裂一般發起狂來。可眼下一看,這文逸神色竟難得地十分慌張。

“季雲杉!”文逸兩鬢的發絲都有些混亂,看得出剛剛疾行過。

“出什麽事了嗎?”季雲杉見對方神色慌亂,忙起身去迎她。

文逸瞅了裏面的司辰一眼,才小聲答道:“你見到主人了嗎?這裏還留有他的氣息。”

“沒有。我也剛從外面回來,本想找主人回稟,卻沒找到,所以才到了這邊。”季雲杉知道能讓文逸慌亂至如此,必然不是什麽好事,面色也變得凝重起來。

文逸深吸了一口氣:“……邪靈劍,出事了。”

季雲杉:“?!”

二人急匆匆地離開了司辰的房間,連門都沒有關上,想來一是實在顧不及了,二是諒他一個瞎子也跑不遠。

徒留在原地的司辰還有點摸不清狀況,但是憑他剛才勉強聽到的來看,南弦這邊似乎出了不小的問題。

司辰拖著腮幫子在胡思亂想,卻沒註意到房外有個人在暗中窺視著他。

白日總是特別難熬,尤其對於司辰這樣不能隨意走動的人來說。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,屋裏的炭火剛好又燒完了,司辰從室內的溫度便可推斷出此時大致的時間。

外面一天都沒有動靜了。司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有人來給他送點炭火,否則夜晚真的難熬。

司辰摸了件衣衫給自己裹上,靜靜等著到訪的人。

沒過多久,居然還真被他給盼著了。不過來人不是熟悉的季雲杉和文逸,腳步聲略有些大,似乎只是個普通的丫鬟。

司辰本打算打個招呼,示好一下,爭取能打聽點情報,不料對方嚴防死守,除了送來藥之外,頂多又送了盆新炭進來。

重新感受到來自炭火的溫暖,司辰終於放心了些。如今逃出去他並不指望,至少也不能凍死在這裏啊。南弦這裏夜晚濕寒得厲害,沒有炭火他這修為真的扛不住。

炭盆裏的火苗燒得挺旺,發出“劈裏啪啦”的聲響,司辰搬了個小凳子,坐在火邊烤著手。

今天聽到季雲杉說到引劍門那邊暫且無大事,多少也心安了些。尤其他被擄走前,大師兄還在帶著傷追查邪靈劍的下落,不知道他傷勢怎麽樣了……

他是否也如同現在的自己一樣在靜靜的月夜想念著遠方的人?

如果這次回去,他可不要再等著大師兄那個呆瓜向自己表白了,他等不及了,還是自己示弱些主動說吧。

這樣想著,忽然間手心一陣溫暖。

有個圓圓的,熱熱的,小火球似的東西鉆進了自己的手掌心裏,蹭啊蹭的。司辰僵硬地捏了捏手心的小東西,不知怎的眼淚剎那間就流了出來。

是你啊,好久不見啦。

火球一蹦三尺高,十分歡樂的樣子。

紅孩兒,你是怎麽找到我的?

火球一邊蹦,一邊“吱吱”了兩聲:我混在炭盆裏進來的!

司辰:“這麽機智的嗎……”得虧是個普通丫鬟送來的,如果是季雲杉的話,怕是一眼就把它揪出來了。

不過如今已經見到了小火球,他知道大師兄恐怕已經找到這裏來了,他們的相見無非是時間問題罷了。問題是大師兄他們知不知道南弦這邊出了麻煩呢?如果能把情報提供給他們,讓他們趁虛而入的話——

一把捏住火球,司辰開始認真思考後續的計劃。

然而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卻迫使他不得不中止了思考。伴隨著巨響,地面甚至都在顫動,“咣啷”一聲,司辰慌忙扶住地面,炭盆倒了。

火球開始瘋狂地“吱吱”叫喚,司辰聞到一股焦味,知道勢頭不妙,炭盆裏的火怕是把屋裏什麽東西燒著了。

司辰一時也鎮靜不了了,急忙往後退去,想要遠離這火焰。可惜越忙越亂,腳下又不知道碰倒了什麽。感受到屋裏逐漸上升的溫度,司辰甚至不知道危險在哪個方位,只能在角落裏縮成一團。

為了自保,他只得強行運功看是否能阻擋這烈焰和濃煙,至少多撐住一些時候。

奈何火焰越燒越旺,屋裏的空氣漸漸變得稀薄,司辰卻被困在屋子裏出不去,外面更像是沒有人一般。

司辰一邊咳嗽一邊大叫,希望能喚來人救他。可是等了好一會兒,才終於聽到門外有了聲響。

大門被用力撞開,司辰聞聲想要去尋找門的位置。幾乎是下一秒,他就被人掐住了脖子。

“咳咳。”司辰掙紮著想要脫身,奈何對方掐得更加緊了。

“是不是你?”對方的聲音陰狠而低沈,和火焰的聲音交織在一起,司辰差點沒能辨識出來。

“……南,南弦?”司辰艱難地念出了對方的名字。

他看不到此時南弦兩眼猩紅的模樣,卻能知曉對方心情並不愉快。

“你是怎麽把情報傳給顧楓的?”南弦的手指在顫抖。

“什麽……”司辰根本聽不懂他的意思,一臉茫然。

南弦卻更加收緊了手指,喃喃道:“連你也要害我……以彼之道還施彼身,哈哈哈……顧楓,真有你的。”

這言語間已經開始前言不搭後語,南弦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了。

司辰不知道怎麽才能從一個看著像瘋了一樣的人手裏脫身,他只知道勢頭不妙,大師兄可能是找到他們的位置了,難道是對邪靈劍下手了?真是這樣的話,怪不得會引發亂子。

司辰的猜測其實大體思路是對的,但他忽略了邪靈劍本身的威力。

邪靈劍畢竟混著上古妖獸的血液,又被南弦在賞劍大會前激化過,力量不同往日。後來被他奪走後,他一直在劍室嘗試繼續煉化他,妄圖將此劍徹底化為己用。

只是這邪靈劍的力量實在太過霸道,就連身為魔修的南弦也極難徹底操控它,不得不引大量人血來安撫妖獸。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,南弦也無退路可走。

收到情報的顧楓知道南弦這邊也難以駕馭這邪靈劍,便心生一計,借用其它上古妖獸的精血去二次激化邪靈劍。

邪靈劍很快就受到了這精血的誘惑,再難受控,給南弦等人徒增了許多麻煩,作為劍主的南弦更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反噬。

南弦認為是司辰想方設法給顧楓遞了情報,致使他功虧一簣,此刻心中定然滿是怨恨。

“不……不是我……”司辰盡力地在對抗著南弦的力量,火球更是沖著南弦的胸口撞去,但他的呼吸終究是越來越困難,眼前的景象也變得漸漸模糊起來。

“主人!引劍門的人殺進來了!”文逸焦急的聲音在屋外響起,“我們必須帶走邪靈劍撤退了!”

南弦似是終於緩了一下,回身過去,冷冷的眸子註視著文逸,回道:“不必了。邪靈劍已經在我體內了。”

“什麽?!”文逸也被南弦瘋狂的舉動嚇個不輕。

主人竟然把邪靈劍……!

饒是文逸也有些接受不能,她很擔心南弦的人肉之身能否扛得住這邪靈劍的力量,猶豫著想要勸上一勸,卻忽聽身後來了人。

“主人,時間緊迫,我們得趕緊走了!”來者竟是君墨。

沒有誰比他更關心南弦的安危了,他已經背叛了正道仙門,若是南弦倒了臺,他怕是第一個要跟著完蛋。

君墨遠遠就看見了這邊的火光,本以為又出了什麽事,卻沒想到是他們幾個都聚在了司辰的屋子裏。看著南弦已然掐住了司辰的脖頸,君墨眼神一晃說道:“主人,這司辰恐怕就是洩密的罪魁禍首,如今我們要轉移了,不如幹脆就在這裏殺了他,也好起到殺雞儆猴之效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還有一章,很快會發。

第:終焉

他和司辰的恩怨到了如今,已是水火不相容,如果讓南弦帶著他一起走,指不定又會引來多少麻煩,而且殺了他自然也會斷了大師兄的念想。

想他背叛師門後,在師兄面前再無立身之地,既然他得不到了,那司辰也別想!

南弦冷冷地盯了君墨好一會兒,似是在考量他這番話的意思。

“他是主人的爐鼎,現在殺了,豈不白養了這麽久?”文逸不高興道。為了主人,她在司辰身上可下了不少好藥。

“憑主人的本事,想再找個爐鼎能有多難?”君墨堅持道,“還是要殺了這叛主之人!”

司辰就這麽聽著他們幾人膠著了半天,自己的性命早就不由他說了算了。他擔心下一秒南弦就會被君墨說動,直接捏斷他的脖子。

不料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——

“你我皆是叛主之人,莫非也要一起死?”趕來的黃文尚像是剛從前面退下來,一身狼狽。

“誰叛主了?!”君墨抻著脖子嚷道。

黃文尚道:“背叛引劍門的不正是你我嗎。”

“黃文尚你找死!”君墨聽他口不擇言,也一下子急了。他倆本來就是師門叛徒,南弦也必然忌諱他們再有二心,可這黃文尚像個傻子一般偏要提這些事。

見二人演了一陣鬧劇,南弦又轉向了黃文尚:“依你看,司辰該如何處理?”

黃文尚淡然望向曾經的好友,低聲回道:“留著給南弦大人做個爐鼎吧。”

南弦禁不住冷笑道:“那他洩露情報的事呢?”

黃文尚沈默了片刻,才接道:“如果,洩露情報的……是我呢?”

“你瘋了!”君墨大驚失色,他沒想到黃文尚竟然要保司辰。

黃文尚瞥了他一眼:“我很清醒。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,是我把邪靈劍快要失控的事和劍室的位置告訴了顧楓。他一個瞎子連門都走不出去,能做得了什麽。”

他所指的自然是司辰了。

南弦安靜地聽他說完後,隨即松開了司辰的脖頸,轉向黃文尚的眼神中透著一絲冷酷。

“你的意思是說……你想用自己的命保他的命?”

黃文尚直視著對方的目光,默然未語。

當顧楓和慕輕嵐帶著眾人沖進內院的時候,裏面已是火光沖天,到處都是火焰。

慕輕嵐瘋了般到處尋找著司辰的身影,直到最後還是顧楓終於在院子的一個角落發現了昏迷的他。

確定司辰還活著,慕輕嵐終於松了口氣,連日來的憂慮和自責在這一刻才算緩解幾分。只是來不及去喚他,便見顧楓旁若無人地將司辰抱了起來,向外面空曠地走去。

剩下的就交給謝子懷他們吧。

半路上司辰自己倒是醒了過來。感受到緊貼著自己的那股溫暖,司辰霎時睜大了雙眼,他一頭紮進對方懷裏,甚至能聽到那人有力的心跳聲。

“……師兄?”司辰不敢相信地喊了出來。

顧楓見司辰醒了,忙低頭去看師弟,他情不能自已地用自己的額頭蹭了蹭對方的小臉。小火球也匆匆忙忙跟著跳了出來,剛才還是它保護了昏迷的司辰。

方才聽到司辰的喚聲,慕輕嵐下意識地想要去回答,卻猛然發現司辰喚的根本不是他。

看著司辰那彎彎的笑眼,慕輕嵐多少想說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裏。

從一開始,那聲“師兄”就專屬於大師兄一人吧。大師兄知道對方喚的是他,而司辰也輕而易舉地發現了身邊的他。

慕輕嵐神色黯然地跟在了他們後面,只是保持著一些距離。

而因為失明根本沒有註意到旁人的司辰,只顧著高興了,他知道大師兄一定會找到他的。只要南弦……肯放他一馬。

回想起剛才那危及的關頭,南弦險些就把他——

“啊…師兄!”司辰忽然變了臉色,“師兄!黃文尚呢?!你看見他了嗎?”

他突然覺得頭很痛,他對那時的記憶竟然只到了南弦說完話的那一刻,後面呢?後面又發生了什麽?

“黃文尚?”顧楓見他神色慌張,反問道,“他沒有跟著南弦一起撤走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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